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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生芳草

也许人本就对已经熟悉的东西再难生出观察之心吧。记得刚刚来到学校时,我总会这儿看看,那儿瞧瞧,时不时还发出惊叹。记得当初总会怀着好奇和敬畏,对事物总是想一探究竟。现在毕竟时光易逝,我在农大也成长了近一年。平日上课时匆匆走过,路过飘着花瓣的树,也难有闲情叹一句“花瓣的挽留”。近日更甚,因气温升到三十多度,外面还有各种小虫飞舞,这天气,实难生出外出之意。闷热过后,便是雨,连绵不断的雨。我似乎总是在忽视外面的风景,直到下雨我都在希望没有课。

发现下雨是在凌晨,一阵阵的落雨,和着风,扑在窗上,激起连绵不断的回响。这声响在空寂的凌晨,异常清晰,传入我的耳中,却多了份焦急。雨还在噼啪下着,毫无停歇之意。看样子,明天早上第一节课要犯困了。这恼人的雨,总是想浇灭生活的热情。

下了课,只想匆匆回到宿舍,雨越下越大,在雨伞上乒乓作响。慢慢地,我不禁放慢了脚步,看到花草树木在经历晓雨的洗礼后,越发的清亮诱人。树,葱葱茏茏;枝,柔软多情;叶,碧绿如玉。只是花期已尽,难能寻觅披挂雨水的美景。没走多远,便到了四号楼旁边的僻静处,突然,我的目光锁在了一株萱草上,在眼前满是像破布一样的鸢尾和耷拉着枝条的垂柳中,也只有这丛黄花倔强的很,傲然挺立,在雨中显得很精神。每一朵盛开的花,漏斗般的花型,掬着些水,细长粉嫩的花蕊在水中荡漾,和着风雨的节奏,在水中荡漾,悠起小小的涟漪。而每一枝细长坚挺的叶子,含蓄的秀丽,花与叶静默在雨中,蒙上一层细细的雨水。也只有它们在雨中没有受挫,反而绽出了芬芳。

看到这景,我想到了很多,记得看过一句话“没有充分活过的人最怕死。”或许,像这萱草一般,在春来时发芽,在花开的年纪开花,在风雨袭来挺立,这便是尽生命之力了。在秋天凋落的时候,也是不枉这生命的喷薄。每次想到这句话,我总是会把手边的杂事放下,找一本书,或是拿出笔画一幅画。也或是在阳台上透过窗看外面的绿叶,看透过叶的阳光。总觉得生活应当是去珍惜的回忆,而不是要捱过去的日子,这样静静心去做一件事,把一点一滴都记在心里。

我曾一度以为,纤细的生命该是卑躬屈膝的,直到看了毕淑敏先生的《没有一棵小草自惭形愧》,我不得不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惭愧。小草虽细,但在风雨来时,它们是弯着腰,但也有一股自己的韧劲。往往被大风挂断的都是大树不是吗?常常在想,生命是什么呢?小时候,在墙角的缝隙里丢进了几颗香瓜子,隔了几天,无意看到,竟然冒出了几颗嫩芽。那小小的身躯,包含了一种怎样的力量,竟使它冲破坚硬的外壳,在没有阳光,没有泥土的砖缝里,不屈向上,茁壮成长。它仅仅活了几天,但是,那一股足以擎天撼地的生命力令我肃然起敬。

其实长了这么大,有时候说不上来自己最喜欢的一部电影,说不出来最爱的一首歌。时常觉得人生平淡,去质疑别人说的,或是书上的意义。总是忙忙碌碌,也不知道收获了什么。但是,今天突然觉得,生命的意义就是用毕生去找到生命吧。(景佳慧 校报第461期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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